春寒料峭,北风浩浩荡荡,呼啸乱舞。
经过楼下墙角的花圃,它似有魔力般再次吸引我驻足。那些花挨挨挤挤,零零星星,在北风凌厉的呼号中开得茁壮而傲娇。这寒冬中的一抹亮色,让人想起那个小男孩桀骜而柔和的目光。
男孩一家四口,挤在脏、乱、差的车棚里。三隔板粗糙地完成了车棚厨房与卧室的功能划分,一块布帘隔开了兄弟俩与父母的床铺。父亲腿部有残疾,干不了重活,母亲在临街的洗车店作帮工。男孩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弟弟。除了一台老式电视机,出租屋内没有像样的家具。父母争吵不断。弟弟脾气不小,常与母亲对吼。男孩,是家中最淡定、最安静的一个。
男孩话很少,爱干净,除了完成作业,他在出租屋对面墙角,种下了各季的时令花卉。姹紫嫣红,绿肥红瘦,时间久了竟也成就一个小花圃。季候风走走停停,男孩对这些花草温柔以待,小花圃竟也枝繁叶茂,茁壮鲜艳。
这是个热爱生活、心中有梦想的孩子。小花圃维系着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花圃中那些怒放的生命,照亮他心底的阳光。
或许男孩不愿去延续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背井离乡的打工宿命,在自怨自艾中过完不愉快的一生。因而在民工子弟学校参加中考失利后,他选择独自一人回到老家复读。今年的暑期,我再次见到了已考进普高的男孩,在小区过道旁的阴凉处写作业,聚精会神。
我知道,其实作为一个寒门子弟,在大学生就业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他未来的求学与就业之路,未必能一帆风顺。但我更相信,他这样的孩子,长大后也不至于太差。
维克多·弗兰克尔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中说过,人最终决定着自己的命运。在天赋和环境内,他成为什么是自己决定的结果。人不是简单的活着,而是时时需求对自己的前途做出思考,决定下一刻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主宰你命运的,是你自己。在恶劣的环境里,保持对主宰自己命运的清醒,保持梦想的温度,是这男孩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其实,为了充满幸福与有意义的未来,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而有一种梦想的力量,叫穷而有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