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涛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指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依据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总布局是五位一体,总任务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架构由十七大的“四位一体”(经济建设、文化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发展到了“五位一体”(经济建设、文化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标志着我们党对新的历史方位下的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有利于实现社会有机体的协调发展,全面实现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为开辟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发展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五位一体”是对我们党总体布局的创新和发展
“布局”源自棋类术语,是棋局开盘进行整体规划、布署的阶段,对棋局中盘乃至整个博弈过程走势都会产生重大影响。“总体布局”的概念首次在中央文件中使用是1986年十二届六中全会决议,然而,从总体和全局出发对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进行战略规划却是我们党一以贯之的工作方法与工作原则。它是中国共产党在深刻总结领导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历史经验与教训基础上提出来的,是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全局出发,依据时代变化和国情发展的要求,对推动社会全面进步的主要的、基本的内部组成方面及相互关系的总体性认识和由此做出的宏观的、战略性工作部署,是中国现代化建设战略规划的起点,关系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方向和前途命运。
“总体布局”是一个随着实践的发展和认识的深化而不断丰富其内涵、修正其表述的过程,时代发展的新趋势、国情发展的新要求、人民群众的新需要是推动我们党对“总体布局”进行调整、完善的直接推动力。多数人认为,“总体布局”孕育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提出的四个现代化奋斗目标,改革开放以来经历了从“二位一体”(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到“三位一体”(经济建设、文化建设、政治建设),再到“四位一体”,直到现在“五位一体”的演变过程。1954年,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中,代表党中央第一次明确提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目标,体现了对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的要求,也是“总体布局”的酝酿阶段。期间,党的八大政治报告和毛泽东的《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著作,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诸多问题进行了有益探索,可视为对社会主义建设总体布局认识取得了积极成果。1982年,十二大报告第三部分《努力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全面阐述了邓小平提出的“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思想,指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社会主义社会的重要特征,标志着“二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形成,十二届六中全会决议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总体布局确定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经济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和精神文明建设的有机统一,已有“三位一体”总体布局构想的端倪。决议在确定“两个高度”(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奋斗目标和大力推进“两个文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建设的同时,又强调社会主义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都要靠继续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来保证和支持,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民主是我们的根本目标和根本任务之一。由此可见,“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奋斗目标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社会主义民主的“三位一体”,而并非仅指两个方面。党的十三大则把“三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同初级阶段基本路线联系起来,使“富强、民主、文明”成为经济、政治、文化现代化“三位一体”的战略目标,标志着“三位一体”总体布局正式形成。2005年2月,胡锦涛在中央党校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班上讲话时第一次明确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由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三位一体”发展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四位一体”,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报告和其后修改的新党章标志着“四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正式确立。2012年11月8日,胡锦涛在十八大报告中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立足基本国情,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标志着“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最后形成。
二、“五位一体”总体布局顺应了时代发展的大趋势
200多年的工业文明史,一方面犹如施用了魔法般地创造出了惊人的社会财富,另一方面也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暴露了这种文明同样惊人的破坏力。工业文明的生产生活方式对地球资源的掠夺性使用,正在超过地球的承受能力。大气污染、水资源危机、土地荒漠化、海洋资源破坏和污染、生物多样性锐减、能源危机、化学污染等等都极大地降低了社会发展给人类带来的福利。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召开了全球政府首脑会议,有158个国家和地区的118位首脑和国际性、地区性组织的1500名代表参加,通过了《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宣言》和《21世纪议程》,使可持续发展思想由理论变成了各国人民的行动纲领和行动计划,拉开了生态文明时代的序幕。此后,专门的、定期的国际环境保护会议逐渐形成机制,生态文明、生态保护成为全球性话语。先发现代化国家在经历了先污染后治理的过程后,深知生态破坏的严重后果,因此具有相对较高的环境生态保护意识,并已经逐步形成了一整套生态环境保护的社会机制。同时由于处在全球化国际分工产业链的上游,他们有条件将各类污染较重的产业转移到下游发展中国家。另外,他们还以更隐蔽的形式转移污染,即依赖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品满足国内不断提升的消费需求,从而大大降低本国环境及能源代价。然而,尽管目前包括中国在内的后发现代化国家已经历史地处在不平等的国际环境中,但生态问题没有国界,它将处在不同历史进程中的国家强行置于同一个自然空间内,除了共同承担别无出路。转型的中国在解决一个个具体的生态问题之外,还要寻求一条能在未来超越全球生态困境的新道路,既有别于传统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也有别于当前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已经走过的道路,这条道路探索仅仅依靠自发的生态力量显然不够,需要党和国家从整体上筹划、部署。
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当前国情的迫切要求
科学发展观的第一要义是发展。这种发展是可持续的发展,是经济发展与保护资源、生态环境协调一致的发展,而不是简单的经济增长。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年均近10%的增长速度举世瞩目,但与之同步的是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发达国家上百年工业化进程中分阶段出现的环境问题,在我国集中出现。随着经济快速增长、人口不断增多,资源浪费和短缺、环境破坏已经成为制约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瓶颈因素。我国GDP增长成本长期居于世界前列,单位GDP能耗和物耗远远高于世界先进水平,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总量来支撑目前高消耗的生产方式,也没有足够的环境容量承载高污染的生产方式。而且由于经济的快速增长,我国已经成为世界上的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大国,尽管我们的人均消耗与排放量都比较低,但是绝对量的不断攀升仍然引起了世界的恐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国际形象,制约了我们的对外交往,加快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建设成为一项刻不容缓的重要任务。综合中国的生态环境情势得出的结论是:成就卓著、举世瞩目;形势严峻,令人忧虑;生态赤字,触目惊心;偿还欠债,刻不容缓。以生产生活的基础性要素——水为例。中国是水资源短缺国家,2006年,全国人均水资源1945立方米,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1/4。而由于人口增加、经济发展用水量不断激增,加上水资源的严重浪费,导致水资源大幅度减少。根据水利部公布的数据,全国600多座城市中已有400多座城市供水不足,其中110座城市严重缺水,出现了入不敷出、供求矛盾的危机状态。我国北方干旱半干旱地区水资源普遍短缺,江河湖水减少,超限使用地下水,同时大量地区尤其是经济相对发达地区,主要由未经处理的生产生活废水排放所引起的水污染情况日益严重,富水区出现水质性缺水。山东环保部门监测,2005年,全省达标评价河长占总评价河长的12.7%,劣五类占总评价河长的69.2%,2006年,达标河长占总评价河长的16.1%,劣五类占评价河长的72%。2005年11月,松花江水污染事件之后约一年时间里,中国平均两三天就发生一起与水有关的污染事件。水危机使大面积缺水地区的农业灌溉得不到保证,耕地退化,旱灾日益频繁,缺水有可能成为粮食短缺的直接影响因素。同时水危机也制约了工业的发展,随着工业产业不断完善和用水量直线上升,很多地区有限的水资源已难以满足持续增加的工业用水需求,致使许多宜开发项目得不到实施,许多工厂因此停产或破产。其他如我国的能源、人口、土地沙漠化、空气污染等问题都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严重影响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提高人民生活质量的需要
要让祖国“天更蓝,水更清”,提高人民生活质量是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也是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迅速地摆脱了曾经在历史上长期困扰普通民众的温饱问题,这是一个巨大的历史功绩,但随着温饱的实现,人民群众开始渴望提高生活品质。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人类健康、幸福生活的基础,绿色、环保等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但是在一部分地区尤其是工业较集中的经济发达地区,急功近利的发展破坏了生产生活环境,使人民的生活质量并没有与经济发展同步提高,有些地区和阶层甚至出现本质上的下降。如空气污染不仅导致温室效应、酸雨和烟雾,而且损害人的免疫系统和呼吸系统,引起心血管疾病、哮喘、肺癌等疾病。我国11个最大城市中,每年因空气烟尘和颗粒物使5万人夭折,40万人感染慢性支气管炎。城市固体废物、白色污染仍然严重,填埋垃圾的问题也在扩大。全国城市垃圾真正达到无害化处理的还不到10%。全世界每年产生的4.9亿吨垃圾中,中国城市占1.3亿吨。城市噪音扰民十分普遍,2001年,检测区域55.7%的城市噪音处于中度以上。我国城市噪音普遍高于健康标准。噪音的最大污染源是交通,占70%。由于环境污染,全国22个省市需要迁出1.86亿人,除去自我能接纳3000万人外,全国将有1.5亿人沦为生态移民。我国一些地区特别是工业集中区,疾病发生率不断上升,群体性化学物质、重金属中毒事件时有发生,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受到严重危害。生态环境还直接关系人民群众的生存发展,关系分配正义,享有洁净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是人类的自然需求也是天然权利。
五、“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在结构和表述上更加准确
对总体布局结构的认识离不开对社会主义文明结构的认识。文明是反映人类进步状态的概念。对于文明的结构认识,我们党已经从最初的简单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二分法,发展到了今天包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五位一体的社会主义文明观。更完善的文明观必然引致更理性、更科学的实践。总体布局思想的嬗变说明了党的文明观的深化。虽然文明体系对应着相应的建设领域,但文明构成与建设布局仍然是有差异的。文明构成更侧重观念认识,体现了我们党在对社会发展规律认识上的进步;建设布局则属于实践范畴,是我们党确定了要切实的下力气去做的事情。如果我们提“五大文明”却只进行“四大建设”,难免使人产生歧义:生态文明只是口号,只在倡导,而并非实践中的政治任务,这就会对部分领导干部产生误导。虽然生态的改善根本上说是依赖于我们能否改变现有的经济发展模式,但绝不是说生态建设自身要依附于经济建设或者从属于经济建设。“生态建设”不仅仅要依赖经济发展中的资源节约,更要依赖人们文化生存观念的变革。而人与自然之间异化关系的消除,则要依赖于社会政治制度发生根本性的变革,这也是生态建设具有社会主义属性的原因所在。